第一次段考成績出爐,一如我精準的預測。
一年二班段考成績:
第一名-戴惟安
第二名-朱惟中(本班另一個300分)
第三名-鄭宇亭
第四名-翁章齊
第五名-李正陽
平均成績前五名都是90分以上,堪稱國家棟樑、珍奇異獸。
雖然說很會讀書的人大概給人印象就是那個樣子,有點癡呆。
但這五個人的個性可是大相逕庭,而且跟癡呆扯不上什麼關係。
戴惟安是很有個性的人,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,凡事照自己節奏來。
但有回實驗課時不慎火燒瀏海,受到老師嘲笑後變身火焰安安當場暴怒。
朱惟中則是標準的好好先生,中規中矩,包括他談感情的態度。
噢!他還是南宋理學大家朱熹的後代,書香名門,就像我繼承了潘安的血統。
鄭宇亭沒什麼好說的,就是個廢人,心機很重但喜歡女生卻不敢告白。
整天隻會講屁話,說什麼:「好啦!我晚上補習馬上就跟她說。」
卻又同時跟A女、B女搞曖昧,在林瑞恆數學補習班惡名昭彰。
始終追著戴惟安跟朱惟中的背影奔跑,如同小智整天想幹掉小茂一樣。
但天公疼廢人,努力就該有所回報,三年後他如願走進台大醫科的大門。
繼續在白色巨塔內欺騙無知小護士,展現異於常人的心機。
期待他有一天成為心肌梗塞的醫學專家。
他真的有點廢,雖然沒什麼好說的,但還是花了我八行在介紹他。
翁章齊是個中分頭的嬰兒肥少年,頭髮有如格鬥天王的草薙京。
如果SHE當中的Selina那種臉的比例叫做嬰兒肥乘以1倍。
那翁章齊臉的比例大概就是嬰兒肥乘以2.5倍。
常用右手撥自己瀏海,中分髮型底下露出飽滿額頭、滿是痘痘。
外表溫文有氣質,但一講話就破功,滿嘴淫穢之詞。
相當表裡不一,不像李伯恩表裡如一、內外一樣淫蕩。
李正陽,凡事都比別人認真八百萬倍的人。
讀書認真、做事認真、上課認真、掃地、打球也很認真。
最強的是他在雄中連續兩年都沒有睡過午覺,破校史紀錄。
我,沒有意外。
全班最後一名。
除了兩三科有及格之外,其他統統槓龜,無一倖免。
成績單一發下來,我的手不自主地顫抖。
原來自己國中三年讀到的東西,跟別人根本不能比。
照著國中那種輕鬆自在的讀書方式,吊兒郎當的過一個月。
所得到的就是這種與努力成正比的回報。
「沒關係啦!城鄉差距難免的,再讀就好。」電話內,媽媽安慰我。
「畢竟那是雄中啊!要考贏其他的同學本來就比較困難了」爸爸說。
即使如此。
最後一名對我來說仍是很沈重的打擊。
我深深瞭解到跟同學之間的差距,因為光一科英文就讓我讀得半死。
反應在分數上,該學得總是太多。
但另外一個同樣從北港來的同學,卻考了班上十幾名,這讓我壓力更大。
他叫做陳煜,如果他是女生的話,那我們的關係就是青梅竹馬。
也幸好他不是女生,可喜可賀、謝天謝地。
因為他的樣貌套上女生的模組,除了「悽慘」我找不到更好的字眼。
他爺爺與我爺爺是國小同學,而我跟他是國中同學,純屬巧合。
陳煜的臉方方正正,相當大器且公正不阿。
國中時全班就為他取了「鱷魚」跟「墓碑」兩個綽號,完全符合長相。
我也曾經跟他說,他死後就直接在臉上刻字放在墓前就好,石頭很貴。
到高中時,他不再被同學稱為「鱷魚」與「墓碑」。
新綽號叫做「跑皮」,翻譯成台灣話就是「打手槍」的意思。
一個人一生擁有過一個不正常的綽號,或許是運氣。
但擁有過三個不正常的綽號,那真的就是實力。
一種受盡嘲笑、苟且偷生、無恥嘴砲的實力。
我知道陳煜從小就想成為醫生,而他三年後也順利考上中國醫藥學院。
很替他高興能完成夢想,真誠的為他開心。
也恭喜他終生過著為無病呻吟的老人推拿針灸的完美生活。
在雄中的國文科辦公室內,我站著、戰戰兢兢。
「你考不好,是我的疏失,希望你能趕緊追上同學的腳步。」黃老師說。
「從今以後,我會盯你讀書,你要加油,不要對不起父母。」語重心長。
黃老師是個責任感很重的男人,也是我高一時的導師。
用獨特的方式夾雜閩南語教國文,在滿是男生的雄中樹立招牌口碑。
就這樣,我開始了一個月的苦苦追逐大作戰。
(雄中一學期有四次考試,平均一個月一次月考,最後會再有個期末考。)
每天翻著沒有詳解,就無法下筆的數學,解法幾乎全靠死背。
老師上課時,這題懂了,點點頭,觀念似乎很清楚。
但稍微遇到變化,又隻能東問西問,從同學之中拼出解答。
每天背著英文單字,就算把課本照單全收,單字一字不漏背熟。
遇到克漏字還有閱讀測驗,還是會傻在那邊。
老師會鼓勵你,這是因為之前單字量還不足,需要慢慢彌補。
但讀了好幾天,打開考卷依然有種:「幹!這是三小!」的無力感。
國文是我唯一的安慰,也是我花最多時間的科目,理由無他。
我需要成就感,很需要很需要。
第二次段考,戴惟安繼續蟬聯第一名,校排第二。
而我的努力也得到回報,有所進步。
考了全班倒數第三名。
正從那時候開始,SEMWorx我萌生了想轉組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