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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我 (29)

| by vekeczj 修改 | 公開 | 不公開 | 刪除 |

風水大師  迪士尼美語  真田春香

  翌日一早,施佳懿跟著阿嬤上市場買菜,她們出門的時候,阿海還沒起床。

  「肉粽?」

  一聽到阿海愛吃的食物,施佳懿雙眼瞪得老大。阿嬤呵呵笑幾聲,要透露什麼大秘密般,挑高眉梢:

  「光是肉粽還不夠,阿海要吃的粽子裡我都會包兩顆蛋黃。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不知道為什麼,阿海那孩子就喜歡粽子裡的蛋黃。蛋黃酥啦、鳳梨酥啦那些東西裡面的蛋黃他沒興趣,就隻喜歡粽子裡包的蛋黃,所以我都會特別幫他包兩顆進去。字得奇樂

  施佳懿頭轉向一邊,皺起眉頭:「真是天下無奇不有耶……」

  她們回到家,阿海正坐在家門口的水泥門檻,手上無聊地把玩一顆消氣的籃球,見到她們回來,扔下球跑來。

  「妳們去哪裡了?」

  阿嬤沒理會他,隻命令:「東西多,幫忙拿到廚房。」

  施佳懿路過他身邊時,用力搥他一下:「你幹嘛沒事挑那麼難搞的食物啊?粽子?」

  剛開始他一頭霧水,後來立刻會意,追上去抗議:「阿嬤!妳怎麼可以隨便就跟她講?」

  阿嬤擺擺手,笑他的狼狽:「喔?這有什麼好不意思的啦!」

  最後阿海被趕出去自己想辦法打發時間,施佳懿留在廚房跟著阿嬤學做粽子。她掏腰包買了一堆可觀食材,看起來有失敗再重來的氣勢。

  料理食材的時候,阿嬤先打開話匣子:「昨天讓妳跟老太婆擠一張床,睡得還好嗎?」

  她神清氣爽地回答:

  「很好呀!跟阿嬤一起睡,反而讓我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,本來我都快忘了,昨天晚上想起來以後,不知道為什麼,滿高興的。」

  「喔?」

  她原本是想主動打破沉默,沒想到這女孩這麼健談,反倒叫她好奇起來:

  「是什麼樣的事啊?」

  「我阿嬤在我出生以前就過世了,所以我對阿公比較有印象。雖然是這樣,不過我也才見過他兩次。他身體不好,好像有很多病,一個人住在鄉下……總之每次去,他都躺在床上,不太講話,旁邊的人話也不多,大家心情都很沉重。後來還來不及去探望他第三次,阿公就去世了。」

  聽到這裡,阿嬤不禁悄悄瞅住她說到有點出神的側臉,想不通這樣的回憶到底有哪裡值得高興。施佳懿注意力回到手中鹹蛋,興緻高昂地說下去:

  「床上病奄奄的阿公和旁邊表情凝重的家人,都讓我有點害怕,所以會想辦法轉移注意力。於是第一次去探望阿公的時候,我就發現他的床頭櫃上有一個火柴盒,現在大概已經買不到了,盒子是紅色的,上面有一隻黑猴子,寫了一些字。隔了一年第二次去,發現那個火柴盒還在那裡,當時覺得好不可思議喔!它大概一直都沒被動過吧!就這樣一直躺在原地。」

  由於她驚奇的模樣太生動,連阿嬤也不知不覺融入情境而喃暔回想:「火柴盒嗎?」

  「是啊!後來我爸媽工作變得很忙,相聚的時間跟著變少,每次我一想到那種古早的火柴盒,就會跟著想起我們去探望阿公時大家難得在一起的畫面;又或者每當我懷念起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光,就會想起那個火柴盒。」

  她頓一頓,掉頭對阿嬤自嘲:

  「哈哈!我怎麼講得顛三倒四,阿嬤一定聽不懂吧?」

  她是聽不太懂,可大概聽得出這女孩對於家人無法經常相聚的遺憾,在她到來之前,阿海曾打電話報備過,他說這位同事假日都一個人在家,所以想帶回來一起過周末。一想到這裡,阿嬤趁施佳懿專心撥蛋殼,看了她三次,才開口確認:

  「施小姐,妳是我們家阿海的女朋友啊?我從來都沒聽他提過……」

  她停下手,笑笑:「叫我佳懿就可以了。我跟阿海不是男女朋友,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學做他愛吃的菜。」

  她的大方真叫阿嬤開了眼界,唸著時代真的不一樣了,不過她後面講得更小聲的那一句卻一字不漏地傳進施佳懿耳中。

  「我還在奇怪阿海什麼時候對阿靜沒意思了呢!」

  說完那句話,她發現施佳懿打住所有動作,趕緊尷尬地堆出笑容:

  「不過,將來的事很難說,對不對?」

  「不用在意我。我在想,如果連阿嬤都看得出阿海喜歡許靜,那麼他一定是真的很喜歡她了。」

  她侃侃說起自己的想法,一邊小心翼翼將蛋黃挑出來。阿嬤放寬心後,輕聲嘆口氣:

  「那兩個孩子都喜歡許靜,真不知道是不是跟兄弟血緣有關係。其實,許靜如果跟阿海在一起,對她來說是比較好的,阿海老實,腳踏實地,一般來說,女人嫁丈夫,這一點最重要,是不是?」

  不過才轉眼之間,阿嬤好像忘記要顧慮施佳懿感受。施佳懿倒也明理,她知道阿嬤並不一定是要問到一個答案,她隻是感嘆的成分比較多一點。

  阿海是好人,好人卻不能回應每一個人的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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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施佳懿微微一笑:「阿海很好。」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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